令人绝望的是,无论我此刻想要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我惊恐万状,拼了命想要挣扎,可越是挣扎,身体被头发缠得越紧,躯干四肢传来的疼痛感就越强,背上毛发生长带来的瘙痒感就越是强烈。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因为睡了一觉而死去?
不对!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我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如果我要被我的鬼新娘杀死,那么她应该在昨晚就动手了!
毕竟昨晚我刚刚去了屠宰场,那时候,她被恶灵触发也令我后背长出头发,要杀死我,昨天回到房间的深夜就是她最好的下手机会。
既然没有,那就说明她暂时没有往更深的方向恶化,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强大到在时近正午的时候做这种自灭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点,我忽然福至心灵,彻底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猛然坐起身,我狠狠甩了甩头,额头上汗如雨注,身上的睡衣也被冷汗浸湿透了,疯狂地在自己周身上下摸索着,手脚后背喉咙......
还好,都没有任何异常。
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刚才果然是一个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梦境。
因为梦中消耗了我太多的力气,此刻我早已经浑身乏力,但还是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洗了两把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幸好,我果真没事。
但想到刚才的梦境,我仍然心有余悸。
记得曾经在书上看过,很多人都曾经经历过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清醒了但实际上却根本无法动弹的情况,间或会伴有各种恐怖的事情发生,但实际上,都不过是体验者正在做梦而已,起因则是那段时间里体验者太过于劳累或是心中有事而反应到了梦中罢了。
这种情况,在临床医学上被称为“睡眠麻痹”,而在民间,则被俗称为“鬼压床”。
既然这是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经历的情况,我原本是不用担心的,但......
想到我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来看,如果是我经历了鬼压床,那应该不是所谓的睡眠麻痹,而应该是真正的鬼压床!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狠狠骂了一声。
这一声低骂将我自己吓了一跳,原本觉得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但一开口就觉得喉咙干涩难忍,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我回到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之后我重新坐在床沿上,手里把玩着手机好久,终于下定决心给师父,向他征询一下意见。
毕竟对于这种灵异事件,我一点都不懂。
电话很快接通,我将我刚才的情况简单告诉了师父,他闻言叹了一声,才告诉我明天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往嘴里含一口盐,然后就像上次一样,将整个人浸入到浴缸里,水淹没脖子,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将鼻子以下的部位全部浸入。
得了解决方法,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了,谢谢师父。”
没想到,师父根本没有理会我感谢,而是用一种近乎无奈的语气对我说:“你小子,怎么就是说不明白呢?”
“什么?”我一时没有弄清楚师父的意思。
“算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有什么事情不要硬扛着。”不等我回答,师父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思考片刻,忽然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
翌日,我早早地被定好的闹钟叫醒。
因为是夏天,最近天亮得比较早,我怕错过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所以直接定了五点的闹钟。
天还没有亮起来,我将浴缸放好水之后,便坐在窗边看着天空,脑子却在一遍一遍地过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以前虽然我也做探灵,也有过一些恐怖的经历,但是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次,好像与众不同。
惊动了师父,惊动了警察,也惊动了李渊头。
甚至,二十年来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这副躯体竟然与一个死去的女人共用。
胡乱想着这些破事,我的眼睛却始终紧盯着天空。
终于,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当第一缕晨光映入我的眼帘,我立刻起身去厨房舀了两勺盐放进嘴里,咸涩的口感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双腿也因为坐得太久而有些乏力,我快步走到浴室,将整个人没入浴缸里,随即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泡了多久,身体传来舒适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在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我不禁睁开眼睛,却发现浴缸里原本清澈的水早已经变得血红一片!
瞪大了眼睛,我惊愕不已,联想到一些污秽的东西,并且身上散发出阵阵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难闻,但是也绝对说不上来好闻,只是这气味,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再也忍不住,我直接从浴缸里站了起来,用花洒将身上残留的红色液体一一洗去,清洗完身体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我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的混沌劳累和惊恐都消失不见,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好兆头。
这时候,门铃响了。
我正奇怪这个点儿会有谁过来?随即想到师父指点我这么做,说不定是放心不下所以要来看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
门一开,我便傻眼了,来者不是师父,而是罗冰冰。
“怎么?看到是我,你很不高兴?”罗冰冰或许发现了我眼中的光芒消失,有些不悦地撅起嘴埋怨道。
“不是......”我连忙否认,可刚一张口,粘稠的口水便流了出来,一直流到地上。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舌头因为含着食盐的时间太久了,已经酸涩麻木,连说话也捋不清楚了。
“你......这是怎么了?”罗冰冰惊呼一声。
我摇摇头,直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着舌头问:“你来干嘛?”
“你怎么了?”这时,另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我惊得抬头一看,胡岚已经从罗冰冰身后走了过来。
胡岚也来了?
那也就是说......
果然,在胡岚走到我面前之后,李渊头也晃着肥胖的身子挤进了房间,看着我颇有些幸灾乐祸,“一天不见,你舌头让人给割了?”
“滚!”这个字我倒是说得清楚。
将三人请进房间之后,我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感觉好些了。
只是因为嘴里含着盐的时间太久,整个口腔里的不适感还没有完全褪去。
小说《请开口说话》 第19章 同时出现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