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

话说有五个闲汉跑到红果村帮忙，结果在头七还魂夜的晚上，村长让他们负责守夜，却并不支持他们喝酒。毕竟第二天早晨他们还有工作要做，不过这些人是无酒不欢，他们一天没喝酒，浑身就难受。到了晚上他们待在死者家的院子里，一边打牌一边聊天儿，感觉到实在是没有意思，于是有人表示这要是有一瓶酒就好了。

死者是一个老光棍儿，而且他没儿没女不说，甚至连远房亲戚都已经没有了。村长雇他们来守夜，也算是送他最后一程。这五个人想喝点酒解解闷儿、解解馋，可是这荒野山村没有卖酒的地方，再说他们兜里也没钱。

不过既然没有死者家属在场，这里就是他们说了算了。于是他们就决定在死者的家里找一下，结果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儿之后，发现死者家里还真有好几瓶酒！这让他们非常高兴，于是全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考虑到死者反正也用不上了，这酒留着也是浪费，他们喝了其实更好。

等他们喝完了之后，把空瓶子放回去，就算后来村长发现了，那时候他们也都回村儿了，再说只要不耽误明天干活儿，估计村长也不会说什么。这些人常年喝酒，酒量都很大，所以说推杯换盏喝起来，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聊天儿，一边儿打牌，到了很晚他们才喝的晕乎乎，神志有些不清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之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只有五个人的桌子上，竟然出现了第六个人！那个人也跟他们一起聊天儿，跟着他们喝酒，甚至是最后加入了牌局，跟他们赌了起来。

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有的人认为这个人是村长派来陪他们的人，也有人认为这个人可能是其他人在这个村子里的熟人，反正是那个人也不外道，坐下就跟这五个人聊天儿喝酒，而且他的牌技还挺高，最后天亮之前一算钱，这五个闲汉全都输了，全都输给了那个他们手都不认识的人。

按理说这五个人是一拨儿的，所以说如果是对方要是出老千的话，不可能赢过他们五个人，道士他们五个可能设局赢了对方。可是对方就是牌技高超，赢了他们五个，现在愿赌服输，谁都没看出来人家出老千了，所以他们也没话说。好在对方也没说要钱的事儿，所以说这五个人也就装糊涂，轮番敬酒，想要把那个人灌醉，让这件事儿打个岔就过去了。

结果那个人好像也并不在乎钱的事儿，最后喝多了起身往外走，看样子应该是去上厕所。结果他出门之前说了两句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第一句话就是：“赌桌上欠的钱一定要还，就算是人死了，还是要还的！”

众人一听这话里有话，就知道这是在点拨他们。不过他们有恃无恐，心想我们五个人是一个村子里来的，你就算是想动手，我们也不怕你啊！这村子里边儿除了我们五个，就没有其他的青壮年了，那个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而且又瘦又矮。也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难道我们五个人还怕你不成？

结果那个人又说了一句话，把这五个人当时就吓醒酒了。就看他一边儿往院子外边儿走，一边说：“你们今晚上可千万不要喝多啦，明天还要把我下葬呢！”

一听这个人这么说，那五个人吓得冷汗直流，当时就恢复了清醒的意识，意识到了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后来有人壮着胆子，冲出院门去找那个人的踪迹。结果那个人出院之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即便这里是山村土路，并没有路灯，但是当天晚上一轮明月挂在当空，皎洁的月光把四周照得一片雪白，所以能见度还是很高的。就算是那个人腿脚快，现在已经走出很远，他们也能看见。

可是一条笔直的大路上空无一人，那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可把那五个人吓坏了。这一晚上他们五个惴惴不安，谁都没敢再喝酒、聊天，更不要说是睡觉了。第二天早晨村长带着两几个鼓乐手来了，想要死者抬到坟地下葬。

在偏远山区还有土葬的习俗，人死了之后埋在田间地头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去火葬场。这种事儿我们城市里的人是见不着了，但是在偏远山区确实还存在。不火葬就要用棺材成殓尸体，而且棺材盖子需要等到头七之后才能盖上，然后钉上棺材钉。

有句话叫三长两短，指的就是棺材的六个面当中其中的五个，意思就是人进了棺材，也就相当于死了，所以是出意外的意思。按理说应该是四长两短才对，少了那一长就是后来盖上的棺材盖子。这时候儿村长让那五个闲汉帮忙儿钉上棺材钉，棺材一直都在屋里放着，这五个人从来到现在，一直没敢往棺材里面看死者的遗容，因为这样太晦气了。

现在他们凑过去了一看那个死者的样子，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把棺材盖子都都摔在了地上。村长一看这五个人的反应，当时就生气了，怒斥他们说：“你们见鬼了啊？我让你们来干活儿，怎么连个棺材盖子拿不稳？”

这时候那五个人指着棺材里的死者跟村长说：“这可真是活见鬼了，昨天晚上他跟我们、跟我们一起喝过酒，还得耍过钱呢！”

村长一听那些人这么说，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还是旁边儿的人替村长说出了村长想说的话：“不是不让你们喝酒吗，再说你们怎么可能跟死人、耍钱呢，你们是不是看错人了？”

在偏远山区，一个村子里的人，往往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说彼此之间长得像很正常。那些闲汉一开始还以为昨天晚上碰到的人，是死者的远亲。可是村长已经明确表示：这个死者现在孤身一人，没有任何远亲，就算是村民当中有长得跟他像的人都没有。更可怕的是这时候儿村长闻到棺材里传来阵阵酒味，那本来脸色煞白的尸体，现在竟然面色红润，而且手里边儿竟然还拿着一张昨天他拿走的扑克牌！

小说《鬼使》 第5章 鬼喝酒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