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
一行人连夜赶路,此刻都已是狼狈不堪。
远处灯火昏黄,终于让他们看到了一丝烟火气,微弱的灯光让湿冷的身子都暖了起来。
“爷,前面有个小镇!”
明月跨马而来欣喜的对马车里的人禀报道。
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实在不容易。
“青衣!”
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
“爷,前面有家客栈,于姑娘,咱们今晚有睡的地方了。”
去前方回来的青衣侍卫禀报道,最后一句话却不是对他家主人说的。
马上,男人身上裹着一件大大的披风,细看他的怀里鼓囊囊一团,然后,一颗黑黑的脑袋露出来,白净的小脸带着一丝潮红,女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皱了皱眉鼻子嫌弃的嘀咕了几句又缩了回去。
那冷酷的男人将人抱紧跃下马背,大步朝客栈走去。
于端端蜷缩着身子,粗布衣袍宽肥的可以容纳她两个,一阵湿冷的风吹来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朝着热源而去,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大步迈入客栈。
青铜镇是个古老的小镇,位于齐国边陲之地,因地方偏僻,往日也鲜少有外人来,所以这个镇上唯一一家客栈的老板在睡眼迷离中被人拎起来时,还以为是遇到了打劫的。
还是四个侍卫中的一人丢了几锭银子过去,那客栈老板才一摸脸,热情的喊伙计们起来招呼。
之后,又有三五个行脚商人来避雨的,客栈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闲话家常。
历千杀和几个属下做了乔装,看上去也只是普通的公子,在加上一身商人打扮,旁人倒是没有多想,倒是那男人腿上坐着的姑娘,频频惹的人侧目。
那姑娘长的灵动可爱,尤其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让人想多看几眼。
热水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一碗热汤下肚,于端端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脸色红扑扑的透着健康诱人的色泽,只是这穷乡僻壤之地吃食太不讲究,惹的她频频皱眉。
想到是谁害她至此,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这时,客栈里客栈里三言两语的闲聊声却吸引了她的主意。
“听说官府封城了,好像是要抓什么人……”一些人小声的议论着。
“这事我知道,我一个亲戚在宫里当差,听说……小声点,别声张,听说是宫里丢了东西,现在禁卫军在到处抓人……”
是什么样的贼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夜盗皇宫?
于端端狐疑的看了眼身边的人,男人垂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这一路上追杀他们的是大内禁军?
这么说,那些人口中的贼人就是……
于端端倒吸了口气,一抬头就撞上某人看过来的眼神,忙装作吃饭,只是该死的男人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体贴的给她夹菜,让她差点噎死自己。
饭后,众人回房中休息,于端端腿脚不便,被历千杀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朝楼上走去。
**才落下,某人立马赶人:
“这是我房间。”
于端端坐在床上,发现对方并没有要走的意识后更是如被侵犯底盘的幼兽一般,亮出爪子,只等对方有不妥担保叫他后悔。
“你的?”
历千杀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出去,我要睡觉。”
男人危险的眯起眼,身影如电,咻的一声便来到于端端的面前,大手扣住她的脖子,拎起摔向床榻内。
靠!
老娘不是沙袋,丢来丢去!
于端端被摔的头冒金星,还没等她开骂,身上突然一沉,黑暗笼罩,脖子再次被掐住。
“你似乎忘了什么,要不要本王提醒你?”历千杀居高临下的看着于端端,眉眼中全是冷酷。
窒息的感觉袭来,于端端整张脸涨红:
“放手,放手,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说!”
历千杀并未松开她,而是减轻了力道,欣赏着对方因痛苦而皱成一团的五官。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放手,放手……”于端端胡乱的解释着,死亡面前她怕了,她不想死,她答应过那个人要好好的活着,她怎么可以现在就死去。
她拼命挣扎捶打,皓腕却轻易被压制,此刻她连挣扎都做不了,彻底沦为刀俎上的鱼肉。
“记住,你以后只有本王一个主人!”
历千杀冷冷的丢下一句,手掌松开脖颈的刹那,于端端蜷缩成一团剧烈的咳嗽起来,脖子上的痛感还未消散,那种窒息的鬼魅感让她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过来。”于端端背对着历千杀,有点委屈,有点恼羞成怒,想到自己一个残废还被人这么糟践更觉委屈红了眼眶,就听见历千杀冷酷的在背后响起。
于端端自然是装死到底,打定主意宁死不屈。
“过来,我不会在说第二次。”话中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床内侧的人还是不见动弹一分,这下彻底激怒了历千杀。
很好!不听话的下人留着何用……
大为光火的人一把将人拖了起来,瘦弱无骨的身子轻如鹅毛,好像他随意抖抖都能散架一样,纤细的腰肢被那双钢铁般的手臂圈住,迫使于端端与他面对面。
“哭什么!”
历千杀皱起眉头,烦躁的低吼。
上辈子,她死成渣渣的时候,于端端没哭;当她知道自己是个残废的时候,于端端没哭;可是,这一刻她却哭了,哭的很伤心。
于端端委屈的不行,眼泪掉的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前后把记忆梳理了一个遍,她不就是管闲事救了个人,结果又是被绑架,又是沦为奴隶,风餐露宿吃尽苦头,现在还摔她,掐她。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重生后,于端端这个人都活的太认真,她是金贵惯了,自小都是吃好的,用好的,别人宠着惯着,只有她任性傲娇打骂下面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于端端哑着嗓子,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就没给你饭吃,关了你两天,这几天你欺负的我还不够吗,你让我做奴隶做下人,我做了,你说东我没敢往西,我都这么听话了你还摔我,你还掐我,你是想掐死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心眼,我还救过你的命呢,你就这么对我……”
断断续续,支支吾吾,哭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历千杀嫌弃的看着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还不停打嗝的女人,眉头皱的更紧。
最后于端端哭的没眼泪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失态,自己都觉得有点臊的慌。
“不哭了?”
历千杀听着怀里的小女人抽抽搭搭的哭腔,沙哑软糯的声音,视线停留在她脖子上一圈乌青的手印上,不由得伸出手去细细的抚摸。
于端端下意识的躲避,却被人固定住脑袋,温热的大掌贴着她的后颈缓慢的揉捏。
“乖乖跟在本王身边,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于端端翻了个白眼,下巴靠在历千杀的肩膀上,吸着鼻子。
心思却神游到了天外,想着若不是她腿脚不便,凭他怎么可能留的住她。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都知道错了……”
于端端拉了拉男人的衣角,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到某人又施暴。
腰间的手紧了紧,历千杀皱眉双臂用力箍紧,不耐烦的道:“睡觉。”
于端端幽幽的叹息一声,知道历千杀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
看来,她想要获得自由的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历千杀垂下眉眼,见怀里的小女人缓缓闭上眼睛,服服帖帖挂在他身上,一副愿君采撷的模样,不由满意的点点头,往怀里揉了揉。